第八章 萧乾（1/2）

大洋中，一个个长相怪异的人从水面探出头，咿呀咿呀的吼叫着。

皇城里，一群宫女围在一起，一个个凶神恶煞，像是在欺负什么人，整个宫殿的上空布满了红色的阴云。

暗淡无光的大厅内一片狼藉，酒水和菜肴散落一地，屋内四周都布满了猩红的鲜血。宴席上，人们喝着杯中红的吓人的美酒，却一点都不热闹，哦不，不是不热闹，是因为所有的人都在哭泣，那哭声痛彻心扉，直达天际。在大厅中央的空地上，残肢和内脏混合着流动的鲜血构成了一幅骇人的画卷。

在宴会的主席上，一个没有头颅的人正手持着一柄利剑，巍然不动。

他看向身旁的女子，女子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白色的蛆虫在烂肉中翻滚。

女子咧嘴一笑。

“啊！”

萧乾惊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这是这个月来第六次做这个噩梦了。此时尚是黑夜，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然而萧乾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想着是不是自己这几日操劳过度，才导致自己总是做噩梦。

前些日子，方孝政带领着巨大的船队东出什刹海，按理说因该早就到了灵台岛，然而那里的驻军却一直没有消息传来，这让他每日都焦急万分。

当然，除了这件事情，更令他感到压力巨大的是，忽凫人在父亲的追击下逃窜到了这边，虽说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且皇帝下令让父亲释放被活捉的忽凫汗王，此刻的忽凫估计已经陷入严重的内乱当中了。

但萧乾仍旧放不下心来，就靠他这八万人的兵力，以及什刹海关年久失修的防御工事，若是忽凫内部一旦稳定，一旦引兵南下，天知道自己能不能抵抗忽凫骑兵的冲击。

除此之外，他的内心深处，也有一种没来由的不安，这不安的源头，便是这段日子反复做的噩梦。

他静静坐在院落中青石长凳上，望着天空中的月牙，陷入沉思。

这是离开家的第二年，年仅十九岁的他，却已经是镇守一方天下的什刹海总兵，士兵和手下的军官们并没有因为他年纪轻轻便小看他，上次梧梁海战，这位十九岁的总兵直接便把为祸什刹海沿岸四十余年的海患给平定了。

萧乾功勋卓著，在军队里威望极高，但他的内心深处却无比怀恋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家乡，山阳。

望月思乡，纵使腊月二十九的月亮并不圆。

洁白的月光洒在院落之中，一旁的古树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纯洁的霞光。

每到夜晚，只要天晴，这株树便会在倾洒而下的月光中散发出这种光辉，实在是奇景，不过这也不奇怪。

这是一株建木，粗大扭曲的树干如同一头老牛，树皮就如同是冠帽上的缨带，轻轻拉一下树枝，这树皮便会掉落在地上，萧乾时常把这些掉落的树皮晒干，用来泡水喝。建木的树干如同刺榆木的树干一样，呈现紫色，开着黑色花朵，结着黄色果实。每当萧乾行至树下，便会发现自己的影子会消失不见，而且在树下，听不见树外人的声音。

据说，这种树十分有灵性，天上的神仙们会通过这树来往于天界与人间，所以建木又被称之为天梯。

萧乾突然想着既然这树有通天之能，自己何不问一问天，这几日自己做的噩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想罢，他便置身树下，心中默念起自己的疑惑。

半晌，了无音讯。

的确，自己所了解的那些所谓的神仙，都是传说当中的故事，当不得真。萧乾心想。

然而，正当萧乾转过身准备回屋继续睡觉时，他感觉自己的肩膀好似被人拍了一下。萧乾一阵惊恐，但立刻又恢复了常态。

他转过身，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老僧正站在他身后。

“您是？”萧乾心中有些惶恐，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吾乃迦诺迦代蹉尊者。”老者的神情一直是眉开眼笑的，萧乾甚至怀疑面前的这个老僧是不是自打出生起便是这个模样，不过这也让他的心情变得不那么紧张了。

“迦诺迦代蹉尊者？”萧乾的心中一顿。“您是欢喜罗汉？！”他问。

“也可以这么说。”老者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尊者可否替小子解释下梦中所见？”萧乾客气的问道。

欢喜罗汉笑着摇了摇头。“要解梦，你不该找我，得去问问周公啊。”

听到尊者的回复，萧乾一脸沮丧。

“不过本尊下界来此，也是寻你有事。”欢喜罗汉笑呵呵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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